在足有20倍的显微镜下,潘月海用比头发丝还细的缝合线正在为一名断指姑娘吻合直径仅有0.2～0.3毫米的血管,“精准”、“耐心”是日常手术中对他最大的考验。他是青岛医疗界花费心思引进的高品质人才,国内知名的手外科专家。2018年,他被青大附院引进,目前担任医院手足外科科室主任。来青近五年,他与在吉林的妻儿长期处在异地,“孤寡老人”是他给自己的标签。在第五个“中国医师节”来临之际,让我们走进青岛大学附属医院,聆听手足外科主任潘月海的故事。

  悄无声息的手术室,透过高倍显微镜,特殊的手术针线缝合着那些细如发丝的血管和神经组织,一双灵巧的手正在拯救另一只手。一段惊心动魄的手术后,患者一个离断的手指渐渐红润起来。这样的“奇迹”,经常在青大附院上演。

  青大附院手足外科主任潘月海是吉林大学的高材生,2014年获得博士学位后,他又师从全国著名的手外科专家,中华医学会手外科分会副主任委员路来金教授。从2003年参与到临床一线算起,潘月海在手足外科领域已经工作了整整20年,他所供职的吉林大学第一医院手足外科是全国重点临床专科,在手足外科领域的整体实力排在全国前五名。

  他为什么选择手足外科专业?在这背后有一个小故事,也是潘月海经常给别人说道的。小时候一个亲戚家哥哥在干活时不小心挤掉了手指,落下了伤残。学医,让像哥哥一样的患者能在受伤后把手指成功接上,这个愿望当时便埋在了潘月海的心里。

  潘月海在大学学医的时候,性格比较内向。在解剖课上,女生经常将大器官“抢走”去观察,谦让的潘月海常常只能去观察被“舍弃”的四肢的解剖结构,并熟记于心。真正深入学习手足外科专业后,潘月海感受到了这个专业给医生带来的巨大的成就感。“人缺了手指、足部、胳膊等部分,生活品质会大受影响,虽然手术费时费力,但是能大幅度提升患者的生活品质水平,是非常有成就感的。”潘月海说道。

  潘月海在国家重点临床专科20年奋斗中,在手足外科领域迅速成长。20年时间里,他独立完成的手术量早就超过10000例,其中高难度的三、四级手术达到5000多例,几乎涵盖了所有手术种类,包括手足外科领域最复杂、最尖端的超显微外科手术。

  2018年,青大附院负责人才引进的副院长唐立岷正在为医院寻找一个将手足外科发扬光大的坐镇专家。那时候,引进一个人才不仅要拿出十足的诚意,更重要的是从哪里发现这个人才,凭借着在专业领域的知名度,以及年龄适合在该领域大展身手,潘月海很快就成为医院锁定的“目标”。为了引进他,青大附院的院领导“礼贤下士”,慢慢接触潘月海,先和他从朋友做起,了解他的真实想法,并诚意十足地帮他解决现实中遇到的问题。

  潘月海老家在山东莱阳,能够重回家乡一直是他难以言说的心愿,这样,离自己年迈的父母也能近一些。当时负责引进人才的唐立岷院长在得知他母亲将要过生日时,专门让莱阳的朋友买了蛋糕送去。这一个看似非常小但却温暖人心的举动让潘月海至今都忘不了,“那时感觉青大附院的领导对于人才的渴望和尊重已经超乎我的想象,让人感觉很暖心,很感动,就想着如果我去把科室担起来,在领导的支持下,发展应该会很好。”潘月海说道。就这样,成立了两年的青大附院手足外科,再添猛将。潘月海与两名同事被青大附院引进,为该院手足外科的发展增添了新力量。

  因为省份、地市的差异,每家医院甚至每个科室的收费标准不完全一样。到青大附院后,潘月海从始至终坚持规范收费,运用医保让前来看病的患者花最少的钱做上手术。他还牵头研究制定规范的收费标准,目前,青大附院手足外科收费标准、患者治疗水平达国内先进水平。

  潘月海的妻子盛亚军是吉林财经大学亚泰工商管理学院的副院长,在工作中已小有成就,承担着教学、科研及学院的相关管理工作,工作的坚守和学科发展需要让她目前还很难离开吉林。小儿子刚上幼儿园,大女儿也刚升入初中,无论是生活还是学习,在吉林有一定的优势。“他们暂时留在吉林是最好的安排……”潘月海介绍,这样的生活一晃就是近5年。

  在潘月海的一个书包里,只是青岛至吉林往返的机票就已经装不下了,为了让孩子的童年不再缺失,他工作日拼命工作,只为能在某个周末得闲飞回去看看孩子。“今年年初,吉林疫情严重,回去探亲如果‘画上星号’,对医院和患者都是不负责任的,所以我这半年一次也没见过孩子。”小儿子经常问:“为什么我的爸爸很少在家?”今年8月份,疫情缓和,潘月海终于再次见到家人。“儿子长高了很多,闺女也变得圆润了,平日里我无法陪伴他们成长,心里也很愧疚。”爸爸来到身边,儿子比平时更活跃、话更多了,潘月海看在眼中,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酸楚。

  在青岛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潘月海都努力让它熠熠生辉。手和脚是集骨骼系统、神经系统、肌腱系统和循环系统等为一体的极为细腻的人体构造之一。“在我们的眼里,把离断的手指再植成功,整一个完整的过程就像是艺术家在雕刻一幅作品。”潘月海介绍,手指离断,虽然对生命没有威胁,但如果医生稍有不慎,就会给患者造成终身的遗憾。这种坚持下,他为无数患者圆了手脚健全的梦。

  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潘月海常说,对于一名手足外科医生来说,除了精巧的手术技艺外,还要有“想患者之所想”的责任心。

  一次,一位29岁的姑娘因发生意外,左手中指和环指神经、骨、血管完全断裂,仅有屈指肌腱连接。当时潘月海还在病房查房,接到急诊的电话后,就急忙往手术室赶。

  “这台手术下午3点开始,一直做到第二天凌晨4点,整整13个小时。”潘月海在显微镜下用比发丝还细的显微线为患者缝合极细的血管、神经,有时候为了不伤及血管,缝合时需要屏住呼吸,手部不能颤动,在一个2分钱硬币大的创面上完成极为精细的手术操作,技术方面的要求高。这台手术下来,潘月海汗流浃背,疲惫不堪,但能救活患者离断的肢体,重塑患者的人生,令他感到无比欣慰。

  潘月海坦言,有时候真正用在手术过程中的时间并不多,他的功夫都下在了手术之前。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上手术台前,他经常在心里面不断重现每一个手术的细节反复地推敲、评估怎么做才是最优的组合,假如慢慢的出现意外有什么备选方案。

  在其他医生护士的眼中,潘月海更像是一个大家长,他的平易近人和善良让人早已忘了他是一个领导。平时即使自己一个人,潘月海也能把日子过成“诗”,只因为在他厚实的外表下藏着一个有趣的灵魂。而且对于生活,潘月海丝毫不介意和身边的人分享。相比于工作,他觉得健康更值得让人付出心血。每天跑上几公里是他常年坚持的习惯。

  有趣的灵魂加持“孤注一掷”的心,潘月海用坚持和付出铸造着自己的“显微”王国。